虽然不能回家,但是祭祀的仪式还是千年不变的。
正月十四的晚上,大家一般都会提早过完中秋,然后中秋节大家都聚在先祖前面一起过团圆,这种同村同姓的人一起过节,在中国大地不知是不是还有第二家呢?
十五一大早,大家都一起床就直往先祖前面点香上烛,然后纪念馆门外,早有理事的在那我分馒头,来上过香的人一人一双,大家讨个吉利。倒是有些象大年三十给长辈拜年然后分压岁钱似的。然后,大家各自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去。庙里留着是那些诵经的和管理的在做最后的整理,看看晚上的仪式上还少什么。
这其间还会有事出来,比如村里多年不育的妇女来求子,家里有小儿吵闹的很的人来结根牛绳压压惊,还有去年求了并了了愿的来还愿……一片馨磬齐鸣。这时候,村里的小孩是最高兴的时候,进进出出,有可能还会分到一些佛前供着的佛果吃吃。小的时候,村小和完小还没有合并的时候,村小常常就会放假,除了在外的读的学生几乎都不上课,大家热热闹闹地看热闹,也是一件趣事。
后殿求子的妇女虔诚地跪着,佛婆们按照佛教的仪式认真的做着,看热闹的人会东家长李家短说着谁家去年求得一子,说着眼前的神灵是如何的准……
前殿结牛绳,可以称得几仟斤重的如手臂粗的称勾上缠着五色的丝线,在喊赞人的念念有词中一步步的升上去,五色的彩线也慢慢的编成麻花,大约五升五赞,一根牛绳就结好了,挂在孩子的身,据说带了这牛绳的孩子,晚上不会闹,好养,而且健康,平常出去也不会受惊受吓,有些象平安符吧,村里的几乎是那种比较不容易带比较闹的男孩子都会有一根。嫁出去的女儿生了孩子,娘家人就会在这个时候求一根给他。这根绳是不是灵,我想你们可能不信,但村里的人确确实实是信的。也许正的是有灵,也许更多的是那小小的五彩线所寄托的才是真的含义。
往年这时候,来的佛婆不仅是村里的,当然还有外乡的,隔壁村里的,她们都是佛的善男信女,她们在一起,会互相学学经,有时候几个人在一起就会做佛戏,乐队里只有两种乐器—木鱼和磬,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敲。她们常演的是《目莲戏》,我只看过以前“甘妈妈”和“干姑”演过,后来没机会了,因为演的时候,几乎挤不进去,你只能在外面干着急,当然你挤也可以,就怕挤到中间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戏也看不到。
佛戏和戏曲有差别, 虽然有情节、有角色,和戏曲比还是有些粗,大多是两个能分饰内中的许多情节就可以演下来,没有化妆过,村人们不是能分出懂得内容与人物情节,看得与戏中人同喜同悲。这一点,还是让人称奇的,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听懂这佛戏的里的词。
晚上,大家都会集在庙前,手里拿着灯笼,灯笼都是上了号的,有这个村的姓氏、望郡与堂号。这时庙里最热闹,基本上挤不进人,上香上烛就更别想了。如果哪里有堆人做起佛戏来,那就更挤不进了,小孩子却好多了,可以占个好地,爬到柱子上,占了高地往下看。小时候,我就是那种会爬的柱上的去的人,急得外婆常说女孩子,怎么也爬那么高啊。
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,基本上村里的男人都来了,每户至少有一人,大家提着灯笼自动排着长队,在铜锣队的
带领下到离村五离远的义乌江取水,然后将水装到瓶里,迎回到庙中。
等在庙里的最高辈的老人们郑重的接过圣水,用毛笔醮着圣水点了每一个佛像的眼睛,称为“开光”,据说至此以后,佛眼即开,可以看见人间所有的善善恶恶了。
开关仪式后,即是“化斗”,佛婆们化了近二个月叠成的斗早已在庙外的空地里摆好,所有会诵经文的人敲着木鱼磬诵起经来,不会的村人们又手合什么,围着斗儿, 主事的持着为把将它们一一点燃。这时候的人们都很庄重, 没有吵闹,连孩子们也不例外,不敢嬉笑,也虔诚地立着看着,无一丝怠慢。
斗化完了,人们也散去,每年的一祭也完了。庙门关了,但并不永远关着,人们有事的时候,依然会来求先祖,求那位不知名与姓的平安娘娘和朱相公。
有时候,我也分不清,这种祭祀与佛教上的仪式有什么区别,或者就是别人说的迷信。
但是我相信,我的村人,我的同胞们并不迷信,也并不愚昧,他们只是用这种方式来祭念他们的先祖,来告诉先祖自己为生活做着生生不息的努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