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大上海,人们都会觉得那是个繁华热闹、日新月异、时尚前卫的大都市,但是就是在这样的上海的版图上,却有着一个与上海格调不太一样的地方——七宝古镇。
上海人说:“十年看浦东,百年看外滩,千年看七宝。”七宝虽然是离上海最近的古镇,但依然保留着许多古老的拱桥、寺庙、街道等建筑,每个景观都有一段历史。就如古镇的避风台,就有着为世人津津乐道的故事。
在蒲汇塘桥西北的蒲溪广场东端的避风台,飞檐翘角,完全是古戏台的那种格局。七宝地处河港交错的水乡,客货的运输主要依靠水路,而当时河面上经常遭遇大风巨浪,这对船民和乘客的生命财产是极大的威胁。为此七宝特地建造了一座避风台,以便于船民躲避风浪。当时,青浦县令屠隆曾亲临七宝,认为七宝有此避风台,实为利民之举,并欣然为避风台题诗,云:“天寒雪色晕微红,自是神仙下汉宫。不是高台临太液,因风吹去碧空中”。
屠隆乃是明代著名的文学家、戏曲家。他是浙江鄞县人,字长卿,号赤水、鸿苞居士。万历五年(1577)中进士,万历七年至十年间任青浦知县。屠隆为官勤政清廉,为民不辞劳顿。他曾上书他的上司,反映当地百姓的疾苦:“庐舍无完”,屡遭赋税催逼,“贫民受县官笞,体肤不完,易麻丝粟不得钱,有鬻妻子者,或挈家以逃”。政务之余,他喜欢编剧作诗,或招名士饮酒赋诗。屠隆才华横溢,文思敏捷,《明史》载有他的事迹,称其“有异才,落笔数千言立就,语多藻绘”。他作有传奇《彩毫记》、《昙花记》、《修文记》和诗集《白榆集》等传世。《彩毫记》写唐诗人李白与妻子许潮娥的悲欢离合,以及入朝为仕后,在错综复杂的政治风浪中的沉浮起伏。一度被流放夜郎,后又得赦召归。剧作刻画了李白的华瞻文采和诗人气质。剧中穿插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,并迷漫着访道求仙的氛围。《昙花记》则是写唐定兴王木清泰郊游,受醉僧疯道的点化,抛妻别子云游访道,经历了种种艰险和磨难,最后道成回家。在昙花盛开之时,木清泰被引度到西方乐土,其妻也得超升。此剧充满宗教思想,但构思奇特,艺术想象丰富,剧情跌宕多姿。
屠隆在青浦任县令期间,当时苏沪一带戏曲演出相当繁盛。他参与了戏曲活动并与一些著名戏曲家有所往还。那时,梁辰鱼的著名昆曲剧作《浣纱记》已经传至上海,青浦县城就有乐班能敷演此剧了。梁辰鱼游青浦时,屠隆特地命当地的戏班演出昆腔《浣纱记》来招待他。《青浦县志》曾有记载:“昆山梁伯龙(辰鱼)负词曲盛名,作浣纱记至传海外。后游青浦,值屠公(隆)为令,以上客礼之,命优人演其新剧。每遇佳句辄浮大白酬之”。屠隆在青浦官声很好,不久升迁为礼部主事。但后来又被劾罢归,从此绝意仕进,寄情诗酒山水。晚年卖文为生,潦倒以终,甚是可悲。
七宝的避风台于清道光年间坍圮,至今多年。2002年夏,修复七宝古镇时,在镇北重筑了避风台。现在兼作文艺演出的戏台,前不久还在这里演过戏曲节目。台壁镶嵌着巨幅大理石石雕画《七宝金秋玩蟀图》,白底绿纹,生动再现了金秋时节,七宝斗蟋蟀的民间习俗。在避风台两边有柱联一副,曰“两袖清风游九峰三卯不误吏事;十里雨雪踏七镇八乡倾怀民情。”由书法家丁申阳书写。为官一任,能得清名于后世,屠隆在泉下也该欣慰含笑了。由此我也得到感悟,为官之道其实并没有什么诀窍,无非一,心术要正,不要被各种欲望所诱惑;二,眼睛要朝下,多关心黎民百姓的疾苦。若能如此,你的官声就差不到哪儿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