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家图腾相传,禀君是土家民族开基创业的先行者,受到了极大的崇拜。据《本记》载:务相(禀君)死,化为白虎升天。于是白虎被崇奉为土家图腾,为祖先神。尤以神龛中堂挂白虎以示敬奉。但在山大人稀的土家住处,又常遭虎害,有消极躲避者,亦有相对镇摄之举,如土家人建房,户不对白岩,视白岩为虎,有“白虎对户坐,无灾必有祸”之说。如万一因地理条件限制,也有采取在门前加挡白岩的屏墙,或修门楼,置狮头像,俗称“吞口镇白虎”的补救措施。
这是土家人对“虎”表现出“崇”与“忌”不同的原始信念,沿袭至今。 白虎在土家人的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。土家族自称是“白虎之后”。相传,远古的时候,土家族的祖先巴务相被推为五姓部落的酋领,称为“廪君”。廪君率领部落成员乘土船沿河而行,行至盐阳,杀死凶残的盐水神女,定居下来。人民安居乐业,自然廪君也深受人们的爱戴。后来廪君逝世,他的灵魂化为白虎升天 。
从此土家族便以白虎为祖神,时时处处不忘敬奉。每家的神龛上常年供奉一只木雕的白虎。结婚时,男方正堂大方桌上要铺虎毯,象征祭祀虎祖。 除了进行宗教式的虔诚敬祭,土家人的生活中也随处可见白虎的影子。古代土家族先民作战时所持的钎、戈、剑上面,都铸镂有虎头形或镂刻有虎形花纹。如今小孩穿虎头鞋,戴虎头帽,盖“猫脚”花衾被 ;门顶雕白虎、门环铸虎头。其意用虎的雄见来驱恶镇邪,希翼得到平安幸福。 在土家族地区有不少类似白虎山、白虎堂等带有白虎二字的地名,这是土家族宗教的反映。这种宗教称白虎宗教。
永顺、龙山、来凤等地传说白虎有两种,一种叫行堂白虎,一种叫坐堂白虎。坐堂白虎,坐镇厅堂,威风凛凛,是要 “ 敬 ” 的;行堂白虎,破门而入,凶恶无比,是要 “ 赶 ” 的。 “ 敬 ” 白虎和 “ 赶 ” 白虎,是根据古代巴人遗留的传说形成的。
据重庆史学家董其祥《巴史新考》一书云:“巴人以龙蛇为图腾的一支居住于汉水流域叫“伏羲族”,以白虎为图腾的一支居住在夔巫地区叫做‘廪君族’,是组成巴族的两大部族。”夔巫,即今日三峡地带。廪君族,也称廪君夷,因崇拜白虎,故又称之白虎夷。
据《山海经·西山经》记载:“孟山,其阴多铁,其阳多铜,其兽多白狼白虎,其鸟多白雉白翠。”又云:“鸟鼠同穴之山,其上多白虎、白玉”。 同一书《太荒西经》也云:“有大山,名曰昆仑之山,有神——人面虎身,有文有尾,皆白处之。” 我们从《山海经》古书记载中,知道“白虎”即古代巴人想象中的神兽,也是原始民族图腾崇拜的遗迹。
后来,《后汉书·南蛮西南夷列传》详细记载了巴人崇拜白虎之来源。该书记云:“廪君死,魂魄世为白虎。巴氏以虎钦人血,遂以人祠焉。” 于是,巴族先民中有了每年以人头来祭祀白虎的习俗。秦代之时,白虎夷还活动在春蜀巴汉地域之间。故《后汉书》记载:“白虎常从群虎,数游秦蜀巴汉之境,伤害千余人。” 我们从《后汉书》中,可知书中记载的“白虎”,不是动物界中的白虎,而是以白虎为图腾的白虎夷。
所以,唐代卢求《成都记序》一书记载更明确:“昭襄王时,白虎为患,盖廪君之魂也。” 巴人崇拜白虎的习俗,一直流传到今天的部份土家族中间。明代末期,湘西的永顺土家族还“杀人亦献首其庙”。在湘、鄂、川、黔边区的土家族,至今仍崇拜白虎习俗。他们的祖先认为“坐堂白虎”是家神。湖南土家族还称白虎为“毕兹卡”。
据说,在一百多年前,鄂西山乡龙坪,一户田姓大家还给白虎举行过“人祭”,因族长错杀了自己亲生儿子,使不该发生的悲剧产生,以后才改为“牛祭”,使“杀人献首”的陋习,以“还牛头愿”代替了。当地土家族人,至今称老虎为“老巴子”。故巴人居住的地方,留存下来巴山、巴王台、巴子梁、巴山峡、巴东、巴县等地名。出生的“巴式”剑,铭刻虎纹图案。
长江三峡地区和附近土家族人,昔日祭祖和哭丧之时,也与白虎相关。 据《夔府图经》记载:“巴氏祭其祖,击鼓为祭,白虎之后也。”又云:“夷事道,蛮事鬼,初丧,肇鼓以道哀,萁歌以号虎,其众必跳,此槃瓠白虎之勇也。” 今天,在鄂西土家族“跳丧”中表演的“猛虎下山”,更显示巴人遗风。“跳丧”之时,两人对舞,鼓点突变,一人如猛虎腾空跃起,掀起舞伴。舞伴应战,两人躬自相对,瞠目逼视。同时,两人不断击掌,前纵后跳,忽掀忽扑,摸仿猛虎搏斗之状。搏斗之时,两人还随之发出雄壮的虎啸吼声,最后,一人被另一人挽着从头顶后空翻跃过去。整个场面壮观粗犷,气势雄劲。 巴人后裔如此崇拜白虎,可见巴人与白虎之间,历史渊源可谓久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