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苹果”是怎么长出来的

河北张家口怀来县土木煤炭市场附近的黑色苹果

“在煤炭销售旺季，风一吹连天都看不到。”河北张家口怀来县土木煤炭市场附近的村民，如此描述煤灰带来的污染。奚家堡的一位村民说，这里的污染已经持续了近14年，种出来的苹果都是黑色的，洗都洗不掉。

果农种出的苹果竟然是黑色的，它既不是什么进口新品种，也不是转基因产品，而是相关煤炭市场等污染企业长期露天堆放煤炭，引起扬尘所致。这样的苹果谁敢吃？更可怕的是：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，身体健康是否会受到影响？答案是肯定的。问题是，在这种影响表现得尚不明显的情况下，在相关企业和管理部门有意忽略的背景下，别说是苹果变黑，就是有人中毒，恐怕也会被说成是与污染无关的。

一方面，相关污染企业和管理部门的环保意识实在过于差强人意。污染已经持续了近14年，当地民众叫苦连天，企业不可能不知道，环保部门也不能没有接到过投诉或反映。但14年污染依照，无疑是污染者胆大包天和管理者有意放任甚至是纵容的结果。当污染者与监管者同流合污，长出“黑苹果”也就不足为怪了。

另一方面，相关处罚机制、污染标准等，在执行与运用过程中，显然是可大可小的。比如相关卫生、环保等部门检查时，竟然对记者说：别人都不怕污染，咋就你怕。呜呼，是否污染，污染程度如何，竟然成了人们怕不怕的问题，成了有人不怕就不算污染、就没事的无赖逻辑，这又岂能不让人气愤？

归根结底，“黑苹果”背后隐含的是盲目发展的冲动和对经济利益的不计代价式追求。据记者查阅到的相关资料显示，涉事煤炭市场截至2011年年底，成交额达172.75亿元，上缴国家税费达32016.81万元。2007至2009年连续三年荣获“全国十大煤炭市场”称号。2012年，获得张家口市百强企业第五名。一方面是显性的地方经济效益，官员政绩，一方面是“黑苹果”，相对隐性的居民身体健康损害，重谁轻谁、保谁舍谁对于逐利的企业和短视的政府部门来说，并不是两难。

“黑苹果”是企业无良和政府相关部门失职综合作用下的“怪胎”，是不计后果、不计成本的盲目发展观产下的“怪蛋”。面对“黑苹果”，该有人感到脸红甚至耻辱，也该有如何进一步从严治污的反思。